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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侑實業有限公司設立於民國92年,憑藉著對複合材料的專業,以獨特的專業技術長期為各大品牌OEM、ODM提供產業全方位服務。

我們每天有1/3的時間需要枕頭先相伴。這也是身體、器官獲得休息的寶貴時刻...偏偏,我們卻很容易因為睡到不適合自己的枕頭,睡得輾轉反側、腰酸背痛,又或還沈浸在白天的煩惱、緊張明早的會議、害怕趕不及早上的飛機等等...讓我們的睡眠不夠優質、不夠快樂、沒有辦法快速入眠。

德行天下創辦人有鑑於過去開發各類生活產品的經驗,便想利用本身所長,結合各類複合材料的特性,投入枕頭開發的行列。

從枕頭模具開發、材料研發、創新製造到整合顧客需求過程中,了解到一款枕頭的製作,除了要解決一般乳膠枕悶熱且不透氣的問題,更要同時兼顧到人體工學的體驗性,創辦人常說:「一個好的枕頭,支撐透氣兼顧,仰睡側睡皆宜,才能每天快樂入眠。」

現在導入石墨烯加工技術,讓枕頭的功能性更上一層樓

石墨烯具有良好的強度、柔韌度、導電導熱等特性。它是目前為導熱係數最高的材料,具有非常好的熱傳導性能

德侑實業有限公司為了替自己身邊重視的人們做好一顆枕頭。不論是在外形,還是在舒適度上都能達到最好的需求,即便現今許多的工廠因成本上的考量,顧了外形,忘了內涵,但德侑實業依然不忘在品質上的「堅持、 執著」。

引進先進的加工技術,就是要給消費者最佳的產品

開發、研究、創新以及對材料的要求是德侑實業開發枕頭的初衷,憑藉獨特的專利技術將極其珍貴的天然乳膠與千垂百練的備長炭完美結合後

創造出獨家環保無毒的TakeSoft 徳舒孚專利綠金乳膠;乳膠材料,備長炭,石墨烯應用提高到更高的層次。

同時具備防霉、抑菌、透氣、除臭、遠紅外線等五大功效,並榮獲多國發明專利。

生產過程採用專線製造專利乳膠材原料,全自動化生產保證品質與產量穩定,達到品牌客戶的最高要求。

石墨烯枕頭製作開模一條龍:

選材品管

原料調配

成品製造

 

包裝設計

 


若您有枕頭開發構想或是想OEM自己的品牌,歡迎預約現場諮詢,體驗無毒的TakeSoft 徳舒孚專利綠金乳膠做製作的枕頭,用最專業MIT精神幫助您打造你的專屬品牌。

德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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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04-2531-93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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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 若塵   我小時候在學校里學的東西是非黑即白,一個問題必然只有一個答案,這就是思維綁架,學校會給你制定價值觀,讓你的思維固定化,不給你思維活動的空間。 政府和學校是有計劃這么做的,就是為了愚民,因為民智不開的話,有利于統治,而且統治成本對較低。 但是隨著互聯網時代的到來,這種愚民統治已經不合適時代的要求了。 特別是隨著中國制造時代的結束,中國創造時代的來臨,中國需要思維模式變革,需要教育方式的改革。 有點扯遠了,其實我是想和大家說佛教的。 佛教是和別的宗教不一樣的,別的宗教的創教者都以神靈自居,或者說自己是神靈的化身。比如耶穌是上帝的兒子,默罕默德是上帝的先知等等 佛祖則是一個真實的人,一個和你我一樣的人,而佛祖的成就不是靠任何神靈的感應獲得的,佛祖的成就完全是靠自己的努力和才智,得到了覺悟和真理。 佛祖其實是個徹徹底底無神論,在佛教成立之初,是沒有六道的。 只有四圣諦理論,四圣諦是佛的根源。四圣諦分別是苦、集、滅、道。但這個理論過宏大,不知多久才能說完,而且其中有些東西我也沒有搞明白,所以以后我慢慢的和大家講,就這四個字,就夠我們一輩子學的了。 佛祖教我們,要用什么樣的態度來對待佛法。   一、無形式  修習佛法沒有任何法門,也沒有任何秘笈,全部要靠自己學習和參悟,所有在家,出家,沙彌,比丘,上師,活佛都是變法時代的產物,佛從來沒有規定過我們的身份。一切具有形式的東西,都不是佛傳給我們的佛法。只要有形式存在,比如剃度了,念經了,法事了,佛像了,就不是真的,因為佛法講求一切皆無。 古時候有一個丹霞法師,在一個山林寺院里修行,有天天氣實在是太冷了,丹霞就到佛祖的木像給拿來燒了取暖,方丈看到后大罵:你怎么敢燒佛像。丹霞說:我取佛像中的舍利。方丈更是大怒:木佛像里怎么會有舍利。丹霞就說:既然沒有舍利,那燒了又何妨呢? 佛法講求一切皆無,一切有形的東西皆為虛妄,我們把名、利、情都給修行沒了,就是得道了。 我現在給大家說的無,是對待佛法有無的態度,不是佛法中的無,佛法中的無更為高深一點。以后再和大家說。   二、自由,自由就是對待佛法的第二個態度。 佛準許他的弟子思想自由,這種自由是必要的,因為根據佛的話,人類的解脫全賴個人對真理的不懈發掘,而不是因為他從神那里得到的啟示。 佛教告訴我們,一切的神都是沒有用的,一切人也是沒有用的,他們幫不了你,你如果想解脫,想脫離苦海,唯一能做的就是修行,自悟。 所謂修,就是自己已經存在,但是不完善,需要修補(這也是基督教的原理,每個人都有原罪,人人生來皆為贖罪)。 修還不夠,還要行,就是要見,一個和尚,如果一輩在寺廟里,他可能成為高僧,受人尊敬,但他是不能得道的,因為他沒有行過,沒有見到,如果把他放到外面的世界,他會受不了世界的誘惑,因為他沒有行到過這個世界,沒有在這個世界中鍛煉過。 除了修行,還有自悟,自悟就是個人佛性,有些人遇到誘惑,便墮入誘惑,而有些人便能察覺誘惑,參悟誘惑的虛妄,這便是佛性。    三、懷疑 佛有一次到憍薩羅國一個叫做羈舍子的小鎮去,鎮上居民種姓是迦摩羅,他們聽說佛來了,就去拜見他,向他說:世尊,來我們鎮上傳道的人很多,他們只解說弘揚他們自己的教義,而蔑視,排斥其他教義,但對我們來說,我們是懷疑和迷茫的,我們不知道誰說的是實語,誰說的是妄語。 佛給了他們宗教史上獨一無二的教誡: 你們的懷疑和迷茫是正當的,因為對于一件可疑的事物,就應當懷疑的。不要信耳朵聽來的事情,不要信宗教典籍(圣經、古蘭經、佛經),不要信事物的表象(眼睛看到的東西),不要信你們的導師(任何人)。只有你親身體驗到某一事物不善、錯誤、邪惡的時候,才可以革除它們;只有你親身體驗到某一事物是善良的,美好的,那時候你才可以信受奉行。 佛還這樣解釋懷疑,佛伸出拳頭,告訴弟子們:我的手里有一顆寶石,你們信不信,因為佛的手是握著的,弟子們看不到手的里面,便議論紛紛,有的說,佛是不會騙我們的。有的說,佛這么窮,那里來的寶石,肯定是沒有的,這時候佛伸開手,弟子看到佛手里什么也沒有,佛說,你們一定“見”,切不可相信你們沒有看見的東西,只有“見到”,才能去掉懷疑,見到了,也就不存在懷疑了。 沒有見到,懷疑之心到一直存在。   四、正見  前面已經說到“見”,“見”就是佛教最重要的基礎理論,也是得證佛法的唯一法門。 關于相信佛教的方法,必須要存疑,有疑惑,然后用佛法來解釋疑惑,而解釋疑惑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見到,你親眼見到了,就不再有疑惑,懷疑。 不靠禮拜,信(相信),沒有貪喜偏愛,不聽耳食之言及傳說,不考慮表面的理由,不眈于揣測的臆見,我確知,明見。生的止息,即是涅槃。   五 、寬容  阿育王留下了阿育王石柱,及很多的石刻誥文,其中一則:不可只尊敬自己的宗教,而菲薄他人的宗教。應尊重別的宗教,這樣做,不但可以幫助自己的宗教成長,而且也對別的宗教盡了義務,反過來,做則不但替自己的宗教掘了墳墓,也傷害了別的宗教。 如果一個宗教妄自尊大,排斥他教,那么這個宗教也是沒有辦法成長發展。 +10我喜歡

八月十五晚上,“在干嘛呢?吃月餅了嗎?”顧杰給方雯發了條信息。   “沒有啊,你在干嘛呢?”   “國旗班聚餐,我現在在校外呢,你晚會睡覺,我給你送月餅。”顧杰低頭聊微信,旁邊的朋友在起哄。   “好的。”方雯回道。看著顧杰發來的短信,方雯內心有一些沸騰,已經進入了大四,是不是要開始一段校園里的黃昏戀了啊?顧杰比方雯低了一屆,明明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人卻因為一塊在圖書館自習時結下了緣分。方雯記得那時自己正在圖書館里睡覺,但偏偏旁邊的人一直在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些什么,方雯有些生氣的抬頭,卻看到身旁坐著一個滿面愁容的小學弟,是的,方雯可以確認他就是小學弟,因為他還在看著高數。他跟他的室友在商量這道題到底應該怎么解答。方雯看著抓耳撓腮的兩個人,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我給你們講講吧。”方雯在大學算不上學霸,但也不是學渣,就是一個中規中矩,沒有什么特色的女孩,普通到放在人群里你根本就注意不到的樣子。   “你會嗎?”小學弟懷疑的的看著方雯。   “好歹我也是學姐,怎么可能不會。”方雯有些無奈。(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學姐?學姐好,麻煩學姐給我們講講這道題吧,真的太難了,但聽說是期末的重點題啊。”小學弟嬉皮笑臉的討好方雯。   方雯看著小學弟笑嘻嘻的樣子,覺得他笑的可真好看。方雯一向對笑起來很好看的男孩沒什么抵抗能力。方雯搖了搖頭,甩掉自己腦袋里的胡思亂想,低頭認真的看著他們的難題,還好自己高數學的不錯,這道題難不到自己。方雯認真的講解,小學弟看著方雯,低頭淺笑。那天的陽光很毒,圖書館的冷氣開的很足,一絲光影透過窗簾灑到了桌子上,同時也將方雯的身影灑進了顧杰的眼睛里。那天方雯說我是方雯,小學弟說我是顧杰。   “下來吧,我在你宿舍樓下了。”方雯的回憶被微信的聲音給打斷,方雯稍微收拾了一下就下了樓,看見路燈下男孩的影子被拉的很長,由于背光,方雯無法看到男孩現在的表情。   “下來了啊,怎么這么邋遢啊,不會一天沒下樓吧。”顧杰看著眼前的女孩,不禁調侃道。   “你這人說話還是這么不招人待見。”方雯忍不住對他翻了個白眼。(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好啦,我開玩笑了,女神,這是我給你的月餅。這大過節的沒有月餅吃,簡直太可憐了。”顧杰笑著對方雯說話。   “謝謝啊。”方雯走進顧杰,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你喝酒了?"   “對啊,但是我就喝了一點。”顧杰揉了揉額頭,順勢就蹲了下去,坐在了路伢子上。   “你這怎么還坐了下去啊。”   “我頭疼啊,酒量不好。”   “那以后就少喝一點吧,現在站起來。”   “好啊,那你拉我起來。”顧杰坐在地上耍著無賴,把手伸向了方雯。   “……”方雯看著眼前這個耍賴的男孩,略微有一絲頭疼,她真的很想伸手去把這個男孩給拉起來,她知道顧杰喜歡她,她對顧杰也有一絲好感。但是她一直對比自己小的男孩不感冒,不喜歡姐弟戀,并且自己馬上就要畢業了,而他還有兩年才能畢業。異地戀,身邊的異地戀大都沒有好的結局,所以她遲疑了,但是她卻對眼前的這個小學弟有了好感。內心的糾結反映在了身上。她呆呆的盯著顧杰,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晚風吹過,顧杰的手在空中停頓了許久,他看著眼前這個遲疑與糾結的女孩,心里有一些酸澀。慢慢縮回了自己的手,然后站了起來,微笑的對方雯說:“那么小氣,拉我一下都不肯。”   方雯有一些赫然,抱歉的說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好了,要熄燈了,早點回去吧。”顧杰的語氣明顯的有些低沉。   以前方雯一直覺得大學真的很小,明明不是同一年級同一專業,并且課程安排不同的兩個人總是在學校不期而遇,但是自從那次之后,方雯就很久沒有了顧杰的消息,直到大四畢業,方雯與顧杰便再也沒見過面,原來所有的巧合都是有心而為的,所有的不期而遇都是將目光放到了對方的身上,才能讓他生活在自己的眼里。   當韓劇匹諾曹開始熱播時,從來不看韓劇的方雯在不經意瞄了同事看的畫面,她便開始追劇,只因為里面的男二號長的很像顧杰。然后方雯忍不住發了一條短信:“今天看匹諾曹,里面的男二號長的跟你很像。”   “是嗎?看來韓國歐巴是照我的模子去整的。”顧杰回的信息很快,仍舊跟以前一樣嬉皮笑臉。方雯看著顧杰臭屁的回答,嘴角上揚。   “學姐那次間接的拒絕我之后,一直到你畢業我們就沒有見過了,現在工作怎么樣?”顧杰緊接著又發了一條信息。   方雯盯著這條信息,心里泛起了波瀾。其實在間接拒絕了顧杰之后,方雯總是在偌大的校園里刻意去尋找顧杰的身影,但是沒有找到過,畢竟學校那么大,人又那么多,每個人對生活的安排又不相同。大四畢業最后一次全校升國旗,方雯很早就去了,她在路過國旗班時習慣性的去尋找顧杰的身影,看著他挺拔的身姿,方雯笑了笑,目光停留了許久。   離校前,方雯拿著行李,走在熟悉的校園小路上,滿校都掛起了紅色的條幅,寫滿了對畢業生的祝愿,方雯在即將走到校門口時,看到了從拐角處走來的顧杰,之前在電視劇里看多了兩個人的擦肩而過,但這次,方雯眼睜睜的看著顧杰在自己身邊走過,是的,顧杰沒有看到自己,因為條幅遮住了自己,是不是很巧。所以才上演了一場一個人的擦肩而過。   “其實在學校的時候我不止一次看到你了,但是你沒看到我。”方雯淡淡的回復。   “那你怎么不打招呼呢?”   “那時候你正在執行升國旗的任務,第二次我看你穿著訓練服,估計你要去訓練。我其實就是校門口掛的條幅后面。”   “我竟然不知道啊,就這么硬生生的錯過了。要不是我還能送送學姐。”顧杰的口氣有一些惋惜。   “我現在工作挺好的,你呢,是不是快畢業了。”   “是的,學姐,今年六月份就要畢業了,其實有個問題想問問你,為什么當時你要拒絕我?如果你當時把我拉起來,我們應該早就在一起了啊。”   “如果當時我牽起了你的手,我們會不會在一起?”方雯在微信上敲下了這句話,還沒來得及發送,顧杰的短信就進來了。方雯默默的刪除掉自己的信息,轉而回復道:“畢竟那時候你還要很久才能畢業。” +10我喜歡

拯    救 文/版納林子(云南)   原以為是善良的我拯救了他們,卻正是被拯救者的行為,揭露出我心靈最陰暗角落中的卑微與齬齷。   認  子   “你拍一,我拍一,一個小孩兒開飛機;你拍二,我拍二,兩個小孩兒作伙伴兒;你拍三,我拍三……”在1995年寒假回家的火車上,我一邊和眼前這個活蹦亂跳的孩子玩著拍手游戲一邊想著我的心事,腦袋里亂亂的。下一站就是北京了,這個孩子一定要跟著我,怎么辦呢?活該我倒霉,從昆明到北京,戰友們都在路上下車了,誰讓我是最后一站呢,又誰讓我非要和他開什么玩笑,認他作干兒子呢?這下好,這個兒子是甩也甩不掉了。但我的這些想法又不能讓這個孩子看出來,他是個過早地懂事,又過于敏感的孩子,他已經夠不幸的了,我不能再雪上加霜,往他的傷口上撒鹽了。為什么非讓我攤上這事呢? “你叫什么名字?”我問。 “土娃”土娃邊吃我遞給他的蘋果邊回答。 “不好聽,我給你改個名字吧!” “好哇,叫什么?” “嗯,讓我想想……叫秋楓吧,楓樹的楓,你知道北京香山的紅葉嗎?楓葉到了秋天跟那差不多,也是通紅通紅的,可好看了。” “北京有天安門嗎?” “有哇。” “有毛主席嗎?” “有,都有。” “你帶我去看好嗎?” “好啊,不過你得聽話才行。” “好啊,好啊!”小孩停止了拍手,伸出小拇指,“拉勾。” “拉勾。”我也伸出小拇指和他拉了拉。我猛地感到這不再是游戲,而是一個諾言,而且是一個我不能履行的諾言,是謊言。不由得渾身一個激凌。但土娃并未發現我這一時的緊張,唱著與他過早成熟的心不很協調的兒歌“好孩子好孩子頂呱呱,壞孩子壞孩子打嘴巴……”說著還煞有介事地用小手在我的臉上輕輕地打了兩下,我驚詫于這孩子的直覺,而這兩個象征性的耳光是否會成為某種讖言? “土娃,” “不是土娃,是秋楓,你忘了嗎?”土娃像抓到我什么把柄似的笑起來。 “哦,對,秋楓,你上過學嗎?” “上過一年級。” “你想上學嗎” “想啊,做夢都想。” “好,只要你乖乖的,到家后,我就送你去上學,好不好?”說完這話我就后悔了,干嗎要說這些呢?難道我真的要把他帶回我家里嗎?我一個大小伙子帶個十來歲的小孩算怎么回事啊?何況過了暑假我就得回軍校,那時候這孩子誰帶?父母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了,還能帶這么小的孩子嗎? 這希望的肥皂泡被我渲染得越是美麗,到它在孩子眼前破裂的時候便是越深的悲哀。 “好啊,好啊!”土娃高興得又笑又跳,但他似乎一下子看到了我的心事,平靜了下來,很認真地問:“叔叔你怎么了?” 我忙收回心思,對他笑了笑,“沒什么,叔叔有點困了。” 轉眼火車已經進了北京,街道兩旁的高樓大廈里射出冷艷的霓虹,打開車窗,清涼的冷風吹著車廂里僅有的幾個乘客,大家都在收拾各自的大包小包,準備下車了。我也忙把雜亂的東西連同我雜亂的心情收拾起來,準備下車。 在出站口,檢票員攔住土娃,問這是誰的孩子,我連忙向她解釋說這是一個出走的孤兒,現在我暫時對他負責。檢票員笑了笑,讓我們過去,用滿口濃郁的京腔說:這年頭,也就當兵的還做這樣的傻事。   甩  包  袱   土娃雄赳赳氣昂昂地在前面走著,好像是要回他自己的家一樣。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我悄悄向人打聽了派出所在什么地方。然后小心翼翼地帶他去那兒。到了派出所,土娃猛然明白了,死活不肯進,我不得已,只好把他強行抱了進去,而在上樓的時候,他用手抓住樓梯的鐵欄桿,邊掙扎邊哭,還斷斷續續地說:“你騙我,你騙我,你說要帶我回家,你說要讓我上學,你說話不算數。” 我的心里也很難過,我相信我對他已經有了一點感情,但一想到我實在無法把他帶回家,又鐵下心來,好歹把他弄到了樓上。 我確信整個派出所都聽到這孩子的哭聲了,但沒有一個人出來看一看,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名警察,向他說明了情況,他用冷漠的眼睛瞧了我一會兒,說,去車站吧,站長辦公室管這事。 我只好帶著一肚子氣離開了派出所,土娃幸災樂禍地跟在我后面。這時我又有些動搖,看到土娃幸災樂禍的樣子,我的氣惱取代了動搖,我又折身帶他回到車站,來到站長辦公室門口。這時土娃突然怒不可遏,沖我吼到“我不去,我不去,你一直在騙我,誰讓你管我來著?” 我無言以對,誰讓我管他來著?我真的自討苦吃,我活該!但這話從一個小孩嘴里說出來,就是另外一碼事了,我立即火了起來:“我不管你誰管你?你以為誰喜歡管你呀,你知不知道一但落到壞人手里,你就會被人打斷手腳,讓你去討飯!好,我不管你,你走,你走啊!”我以為我這么一吼就會把他震住,然而我錯了,土娃什么也沒再說,兩手往褲兜里一插,像個大人一般,若無其事地走入人群,很快就不見了。我在原地木呆呆地站了一會兒,猛地清醒過來,再去找土娃,可他早已像入海的魚兒,無影無蹤了。 買票的隊伍排得很長。票販子吆五喝六地在前面加塞買票,武警提著橡膠棒在那維持秩序,隊伍就像條庸懶的蛇似的隨之晃來晃去。 我感到有人拉了拉我的衣服,回頭一看,是土娃! 我怕他再消失掉,忙蹲下身,雙手抓住他幼嫩的雙肩。而土娃則一聲不響地看著我,良久,才怯怯地說:“叔叔,送我去托兒所吧。”他所說的托兒所,其實就是站長辦公室,那里負責收留走失的兒童,我想他一定是在我同派出所的人交涉時聽到這么個名詞的。聽他這么說我很欣慰,同時也感到很難過,這么點的孩子,是不該如此成熟的。 站長的態度還算可以,把我們帶到開了冷氣的休息室,詢問了一些情況,總算答應收留土娃了。在她們辦理手續時,我悄悄地塞給土娃一張五十元的鈔票,告訴他要節約點花,別讓她們看見。   巧  遇   回家的車票是明天早上的。出了車站我不由得考慮怎么度過今晚,茫無目的地在站前廣場上彳亍,廣場上各種各樣的老太太和年輕女人拿著個破本本向旅客推薦著下等旅店,她們敢把臭哄哄的公廁所吹成五星級酒店,只等旅客上當。我對她們的伎倆太熟悉了,一路走過去,對她們理都不理。這時一個穿得花里乎哨的臉上鋪滿了厚厚的脂粉的女人走過來問,“大哥,住店嗎?”我照例理也沒理她,徑直向前走。 “我們店的條件又好,價錢又便宜,還有小姐服務。”那女人固執的跟在我身后喋喋不休,一副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勁頭。 這后一句話撞到了我心中的什么東西,令我為之一顫。二十出頭的我自然知道這有小姐服務是怎么回事。自從被女友甩了之后,我一天甚似一天地感到了全身心的對女人的需要,從前,我曾為自己是個純潔的童男而自豪,如今,我常為自己仍未成為真正的男人而羞愧。有一次,我甚至已經走進一家夜總會的包廂,準備從此成為一個完整的男人,但那個女人在收了我的小費之后卻借口上廁所放了我的“鴿子”。我于是決心還是保持一份純潔。可今天,這個濃俗的女人的濃俗的話又激起了我心中的什么東西,它在那里死灰復燃了。 “是不是全方位的服務?”我裝作很老練地問。 “當然,全方位服務!” “小姐漂亮不漂亮?” “肯定漂亮。” “像你這樣?”我挖苦她。 “哪能呢,比我強多了。”她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什么樣兒?” “我給你叫過來看看。”說著她朝不遠處招招手,那里是一幢挺氣派的建筑,門前明亮的臺階上或蹲或坐著十幾個年輕女人,油頭粉面,花枝招展。 “紫云,過來!” “紫云?”我心中一驚,這是我鄰居家女孩的名字,我們一起上小學、初中,初二的時候,她的成績處在中下游,她是那種腦袋有點笨但絕對用功的學生,她主動向學校要求留了一級,后來,我考上重點高中的第二年,她考了一所普通高中。再后來,聽說她高三又復讀一年,考進了北京的一所大學。怎么,會是她嗎? 這時那女孩已邁著夸張的模特步一扭一擺的走過來,沖著先前的那個女人問:“什么事?” “什么事?開工了!”那女人朝正向別處看的我一指。我便也側過頭看看她。當四目相對的一剎那,我驚呆了。而紫云則雙手捂臉,轉身就跑。 我顧不得那女人的莫名其妙,大步追上紫云,雙手扳過她的身體,使她面向我,“是你?你在這兒干什么?” “我不認識你,你走!” “不認識我你跑什么?你在這兒干什么?” 紫云雙手捂住臉,唔唔地抽泣起來。良久,她止住哭聲,抬起淚眼,“我求你件事,你一定要答應我。” “什么事?” “你先答應我。” “好,我答應。”紫云是我初中時暗戀的情人,雖然我們最終沒有什么結果,對她的那絲好感卻依然在我心頭。 “今天的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紫云的神情近于乞求。 “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我用極認真的目光盯著她,說。 “好吧,什么條件,你說吧!” “以后不再干這事了!” “現在,收拾一下你的東西,跟我走。”   斗  爭   紫云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我很為她的這一笑氣惱,我知道她在笑什么,她誤解了我。我雖想做“真正的男人”,但在這時候我心里卻滿是怎么解救她出苦海的神圣的念頭,她的笑容褻瀆了我,但我仍要解救她,這念頭似乎是對剛剛把土娃送進站長辦公室所產生的內疚心理的一種補償,總之我是下定了決心。 我們拎著大包小包來到一家旅店,用各自的身份證開了兩個房間。我外出住店一貫是自己住一個房間,沒有單人間,我寧愿一個人花兩個人的錢,也要包下一個房間,總不習慣與陌生人同居一室。我幫紫云安置好東西,對她說,“我們去吃點什么吧。” 我們來到一家面館,要了兩碗牛肉面,面很實惠,滿滿的兩大碗,上面點綴著一小勺牛肉丁。我拿了兩雙衛生筷,遞一雙給她,把自己的一雙撇開,筷子很粗糙,我把它們互相磨一磨,以除掉上面的竹屑,然后,開吃。我們都悶著頭吃,誰也不說話,只聽到唏溜唏溜地聲音沉悶地響著。吃完了,我們抬起頭,目光相對,尷尬地一笑。我叫服務員付帳,紫云說:“我付。” “我付。”我說。 “算了,裝什么闊呀,你一個月的津貼還沒我一晚上掙得多呢!” “你……” 我氣得滿臉通紅,甩下一張十元鈔票,大步走出面館。我是窮,也并不因此而自卑,但我不能容忍有人因我窮而瞧不起我,尤其是這瞧不起我的人竟是──我真不愿說出口──雞婆,雖然她曾是我暗戀的情人,雖然現在我也并不討厭她,我仍舊不能容忍。如果說她先前的笑是褻瀆了我的感情的話,那么她的無意的蔑視則刺傷了我的自尊。 我正躺在旅店的床上生悶氣,有人敲響了房門。 “門沒鎖,進來吧。” 紫云懷里抱著一大堆花花綠綠的塑料袋,推門走了進來。 “對不起,”她低著頭,怯怯地說。 “你該自重!”我坐起身,氣還沒消。 “我錯了,我向你道歉還不行?”她走到我面前,仍怯怯地低著頭。 “你坐下。” 紫云挨著我坐在床沿上。 “坐那邊。” 紫云不情愿地走過去,坐在我對面的床上。 “你不是考上大學了嗎?”我問。 “不但考上了,我還去讀了半年。” “那為什么……”我沒把話說明。 “開始是因為沒錢,” “后來呢?” “后來我發現我有點喜歡這樣的生活了。” “喜歡?” “是的,喜歡。性是男女都需要的東西,雙方各自平等,不存在誰欺負誰,誰糟蹋誰,而是各取所需,互相滿足,我這樣做,既得到滿足,又有不薄的收入,何樂而不為呢?” “你這是墮落,是寡廉鮮恥!” “是的,我寡廉鮮恥,可你們男人呢,還不是一路貨色,你說,你在火車站跟那個女人說什么來著?”她不再怯怯的,語調也高昂了上去,儼然一幅激進的女權主義者的派頭。 “我,我只是好奇,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的臉上有點發燙。 “算了吧,別假裝什么正人君子了,我不會把你當成救世主!” “那你為什么怕我告訴別人?按你的觀點,這沒什么見不得人嘛!”我反問她。 “你讓我跟你走就是要同我講這些嗎?” “是的。”我肯定地點點頭。她不再講話了,似在思考著什么,良久,她突然抬起頭,沖我一笑,說“謝謝,就算我誤會你了,再見。” 走到門口,她又轉過身來:“你真的對那事不感興趣嗎?” “不,我也是人,當然有興趣,不過我能用理智控制感情罷了。” “如果,”她停頓了一下,“如果我不能答應你的條件呢?” “你是說,你還要繼續墮落?” “我不認為這是墮落。” “不行,你必須保證洗手不干。” “為什么?你憑什么管我?” “因為,我們是同學,我不愿看到你是這樣子。” “就這些?” “就這些。” “還有一點你不敢承認,你喜歡我。”紫云很自信地說。 “你自作多情。” “你虛偽,你不敢承認。” 我無言以對。我不得不佩服她的明察秋毫,卻不知該如何做答。 “好了,不早了,我該走了,你也休息吧。”紫云說著起身出去了。 我又重躺在床上,心里亂糟糟的,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浮現出今天發生的一樁樁、一幕幕,亂亂的疊作一團。恍恍惚惚間我似乎聽到隔壁紫云的房間中有呻吟的聲音。我以為是她病了,忙穿上衣服,來到她的房門口,卻聽到有男人在喘氣。我怒不可遏,起身披了件衣服,來到紫云的門外猛的一腳踹開房門,在死一樣的沉寂中把那個嫖客打翻在地…… “你別走。”當嫖客狼狽地落荒而逃之后,我也朝門外走去,這時,紫云叫了一聲。我回過頭,紫云已經穿好了衣服。我關上門,走回紫云的床前。 紫云“哇”地一聲,淚水洶涌而出,一頭扎在我的肩頭,身體劇烈地抖動,泣不成聲。我一時不知所措,呆呆地站著。良久,紫云止住悲聲,抽抽噎噎地說:“父母離婚后就從來沒有人真正關心過我,我發誓一定要憑自己的奮斗混出個樣來給人看,我紫云是好樣的!可到頭來,我這十幾年的拼搏換來的是什么?父母離異,人情冷暖。考上大學又怎么樣呢?同樣是勾心斗角,爾虞我詐,從沒有人關心你,沒人在意你在想什么,在做什么,我受夠了,心灰意冷,自暴自棄,自以為看破紅塵,今天,你讓我看到了有人在關心我,在為我的墮落而傷心,我滿足了。謝謝你。” “好了好了,改了就好,我們還是朋友,我真為你高興。” “明天,我們一起回家。” “好!一起回家!”   意  外   在隆隆的車輪聲中,我向紫云講述了異鄉的風情和軍校的軼事,也許是因為自以為做了件好事,也許是緣于對她未盡的情感,我竟有些興高采烈起來,當我講完土娃的事情后心情有些低沉,一時間我們之間歸于沉默的寂靜,一連幾天積攢下來的疲倦控制了我的眼瞼。 當我醒來的時候,車已快到唐山了。我卻突然發現紫云和她的包已不在車上。我不由得在心里沉沉地嘆了口氣。 回到家的當晚,我美美地睡了一個懶覺。第二天起床時已是上午十多點了。當我到院子里洗漱時,聽到隔壁有剛剛熟悉的兩個人的聲音: “你拍一,我拍一,一個小孩兒開飛機;你拍二,我拍二,兩個小孩兒作伙伴兒……” +10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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